第七十八章 决战（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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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颜色设计公司的样稿比天禧设计要多一票，但实际上整体实力相当，考虑到天禧设计公司的画稿更符合我们蓝月亮家纺设计研究院对明年春夏花型流行趋势的预判，经罗卫国罗总最终审定，我们一致决定这次招投标大会的中标公司为天禧设计有限公司！”曹广坤站起身来，志得意满的神情再也不加遮掩，扭头看着张小凡的眼神满是讥讽之色！
张小凡的心情如坐过山车般，由峰顶突降到谷底，气往上涌，怒发冲冠，张小凡猛然站起身来，大声喊道：
“这不公平！既然招标书上明确规定按得票多少确定获胜方，那就应该是我们颜色设计公司中标！”
“张小凡张总，你不会没看到招标书最下面的一行小字吧？上面写的清清楚楚，最终解释权归蓝月亮面料集团家纺设计研究院所有！何况天禧设计公司的设计确实更符合我们研究院的预判。”
张小凡当然看到了这样小字，但最终解释权家家都会写，可谁会把这五个字当回事，尼玛，今天曹卫国真把他当回事了！
只是相差一票，何况评审会主任和罗卫国说的有理有据，道理上确实无可挑剔；有些设计公司的老板也只能用同情的目光对张小凡表示支持，据理力争是没有必要了......
曹卫国在周围设计公司老板的一片祝贺声中趾高气昂的准备去礼台接受聘书，准备进行合同签字仪式。
突然出现了好多记者，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有中国家纺网等各大专业网站的记者，有南通本地新闻报纸和网站的记者......纷纷围到礼台边长炮短炮架起，闪光灯不停闪烁，拍下这历史性的一幕，这可是蓝月亮面料集团首次与外部设计公司合作产品！
“等一等！”宴会厅的门突然被推了开来，一群人沿着红地毯走向了礼台，为首的是一对中年男女，咦？女士他认识！张小凡忍不住惊呼了一声，这不是姜姨么。
“林总，您怎么来了？”曹卫国笑着迎了上去，
“刚到家，听说今天上午集团招投标评审大会，特意过来看看！”
原来这就是林德雄，蓝月亮面料集团的一把手，控股大股东，大老板！
市场上早有传言：林德雄与他弟弟林德伟、三把手罗卫国均不相同，异常生活简单、低调平凡！不坐豪华的轿车，不买昂贵的衣服，不用奢华的配饰；偶尔会有熟人看见他沿着田间小路上怡然自得骑着那种上世纪80年代的老式凤凰自行车.......
盛名之下无虚士，假如无人提他是林德雄，与他擦肩而过只会当他是路人甲，而不是超级大富豪！
“把得票数最高的两家设计公司的画稿再给我看下！”林德伟对罗卫国说道，一边上了礼台，自然有人把正中间的位置让了出来让他坐下，把张小凡和曹广坤的样稿画册递过来给他。姜姨从手包里取出眼镜盒，取出一副金丝眼镜用防静电布细细擦拭好，放在丈夫手上，林德雄戴上认真的翻看两家的设计样稿。
周围这时鸦雀无声，落针可闻，只听见林德雄翻动着画稿的声音.......
林德雄怎么会不懂产品，蓝月亮面料集团就是他在叠石桥河边摆摊打出来的天下，他是真真正正的大行家！
姜姨也在旁看着，不时的点点头，指着画稿上的某处伏身和林德雄小声交流着什么......
时间过得真慢！张小凡如坐针毡，好久没体会到这种度日如年、度分如月的感觉了，终于......
林德雄合上了画册，向站候在一旁的罗卫国小声问道：
“哪家公司的得票数最高？”
“颜色设计的张小凡比天禧设计的曹广坤多一票！”罗卫国不动声色的又说道，
“但评审委员会觉的天禧设计公司的画稿更符合我们集团设计研究院的趋势判断！”
林德伟微微颔首，陷入了长长的沉思中.....
“两家的花型确实相差不大，但颜色设计的画稿我更喜欢！”姜姨在旁有意无意的说道，
“假如站在女性角度，颜色的设计确实更出色点。”
林德雄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夫人：蓝月亮面料集团从无到有，坎坷与艰辛不足与外人道也，夫人却是与自己同甘共苦、不离不弃，很多关键时刻的决策判断都蕴含着她的智慧和果决，他可以不相信任何人，但是他肯定相信自己的夫人！
但是自己也要平衡集团的内部关系呀，罗卫国在蓝月亮集团的发展过程中是有大功劳的，就算自己要偏向张小凡也不能让罗卫国难堪！何况评审委员会还有一部分专家偏向曹广坤，也不能让他们有太大的意见。
林德雄心道：要不订单一分为二，一家一半吧？
夫妻连心，姜姨察言观色看着丈夫的细微肢体动作就明白了他在想什么，拍了拍他的手背，表示自己也同意，算了，这次就算平手吧！姜姨也明白丈夫的难处。
“林叔叔，我来市场之前父亲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一定要来蓝月亮给您问声好！”
脆生生的声音在张小凡的身边响起，是沈希文！
循着声音来时的方向，林德雄和诧异的姜姨看到了沈希文，
沈希文本就国色天姿，明媚不可方物，当然是别人眼中的焦点；但人家显然是张小凡的女朋友，大家都是有修养有素质的文化人，也不能太明目张胆在她身上乱瞟，只能在心里偷偷流着口水哀叹：好白菜都被猪拱了。现在既然沈希文开了玉口，周围众人目光顺其自然光明正大的聚焦在她的俏丽身影上，再也没有任何顾忌。
“敢问你父亲是？”
“湖州丝绸集团的沈中岳！”沈希文落落大方的回道。
林德雄古井无波的脸上泛出了惊喜的表情，起身快步走到台下，握住希文的手认真的上下端详，畅快的笑道：
“常听中岳兄自夸自己女儿美貌无人可及，我们一众好友只当他吹牛打屁，今日一见，才知所言不虚！你父亲最近还好吧？”
叔侄二人走出人群到在一边聊起了家常，姜姨也走了过去；曹广坤罗卫国表情莫测，面面相觑；其它设计公司的同行把目光都甩给了张小凡：鄙夷有之，羡慕有之，感慨有之，妒忌有之......
或有相熟的朋友多少有些了解张小凡与曹广坤的恩怨，问他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场投标大会搞的像美国大片一样忽上忽下，精彩刺激，有必要吗？直接把底牌掏出来啪啪使劲抽曹广坤脸不就是了，非要装B到最后才显示地出自己的能耐吗？
张小凡双手一摊，窘态毕显，无话可说，
他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也很无奈呀！
沈希文和姜姨在人群外小声说笑，林德雄又走上了礼台，面容一肃，清清嗓子，朗声说道：
“颜色设计公司和天禧设计公司的样稿我都看了，最终在投票数上也有反映，虽然只多了一票，但确实是颜色设计公司的画稿品质更胜一筹，我的意见如下：我们集团明年的订单一分为二，颜色设计公司取其中的八成，天禧设计公司的花型作为产品风格补充，取两成！诸位同仁还有没有其它意见？”
大老板发了话，还有谁敢啰嗦，何况他也方方面面考虑到了！
罗卫国听到湖州丝绸集团的名字时就已经知道大势已去，局面不可挽回，
一是蓝月亮面料集团的高端丝绸全部都是在湖州丝绸集团集中采购，因为林总和沈董私交甚笃的原因，湖州丝绸集团给了蓝月亮半年的账期！真丝本就价格昂贵，六个月账期就省了好几千万的周转资金；
二是据说林总和沈董两人之间还有其它方面的合作在进行中，资金盘巨大。
很显然沈希文是张小凡的女朋友，看两人亲昵的模样，搞不好已经见过了家长，大局为重的情况下，林总倾向张小凡的颜色设计无可厚非，谁也挑不出理来；
再说曹广坤也拿到了两成份额，好歹有二三百万的量，也算给了自己面子。
就这样吧！罗卫国心里无可奈何道。
曹广坤气的心头直滴血，本来局势一片大好，谁知接连两记重拳，一记左勾拳一记右勾拳，打的自己脸上如开了染坊一样。林德伟的意外出现，订单由一开始的自己独享变成了一家一半，沈希文的华丽亮相，最后竟然变成了自己二成份额张小凡八成份额。
自己怎么向一起合作围标的设计公司交代，怎么向投资自己设计公司的浙省面料商交代！双方签订了每年度的业绩完成要求协议，不达标他曹广坤只能走人！
刚想有所动作，手被罗卫国一把拉住，示意他不可妄动，小不忍则乱大谋，今天的场子改天再找回来便是，先去签合同。
曹广坤不是笨蛋，强行压下心头的妒忌与怒火，接过罗卫国递过来的合同，颤颤巍巍的签上自己的大名盖上公司的公章，与礼台上众人说了声告辞，黯然谢幕先行离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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