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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六章:太虚法袍;太玄姥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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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万大山是王化不到之地,没有什么修行大势力在此落脚,是故秦峥架起遁光,在十万大山上空大摇大摆的四处乱飞,也没人来打扰。

    十万大山,是此界修行之士对于南疆的统称,疆域甚是辽阔,差不多有半个大唐大小。加之温良先前不知是急于去寻找长生机缘,忙中出错,还是有意考校……总之是没有告知封印太玄姥姥的详细地点。秦峥自己也忘记问了。

    是以秦峥一连在空中转悠了好几天,也没找到封印所在的位置。直到这一日,不耐之下正欲花费元力提升一下推演术的品阶之时,却突然道运勃发,感应到一缕与五岳真形图同出一源的法力波动。

    秦峥心中一喜,连忙按住遁光,放眼望去,原来太玄丈人却是把太玄姥姥封印在了大唐与十万大山交界之处。他前几日却尽往隐蔽险峻,人迹罕至的大山深处晃悠了,这才一直没找到正主。

    当下秦峥就催动五岳真形图,运起太玄一脉的法力,与此同源法力波动沟通。

    秦峥察觉到此波动中有一朦胧灵识,才一接触到自家法力,就如同受惊的小兽般,一下就躲了出去。下一瞬间,又感受到同出一源的五岳真形图法力,又小心翼翼的试探着接触过来。

    这朦胧灵识,就如同被主人遗弃的小狗一般,传来一股心酸委屈之意。

    秦峥心下恍然,此灵识就是此界第一阵道法宝,太虚法袍的真灵了。

    话说这太虚法袍,可谓是此界第一悲催的法宝了。其他门派,即便是查双影、阳伯符这样的一派尊长,元神高人,有缘得了一件合用的法宝之后,都是珍之又珍,时时用法力温养祭炼,生怕其不慎掉落回法器品阶了。

    唯有这太虚法袍,不但太玄丈人弃如蔽帚,就连太玄姥姥,因被此袍镇压多年,也是恨之入骨,欲灭之而后快。

    偏偏太玄此界一脉的传人,又因欠缺核心传承,历代无一人能成就元神,温养祭炼此法袍。

    可谓是舅舅不疼姥姥不爱,想收养此宝者呢,又够不着。

    幸亏此袍乃是阵图之宝,可以从外界缓缓吸收些天地灵气。加之不时从太玄姥姥处抽取些元气,才勉强维持住法宝的品阶。若是换了其他类别的法宝,久久无人祭炼,怕是早就从虚灵法宝跌落,返本还原,重新变成法器了。

    法宝级数,有此遭遇的,可谓太虚法袍一件,再找不到第二个了。也难怪太虚法袍的灵识,见到同出一源的五岳真形图法力后,会如此委屈了。

    秦峥开启了上帝视角,自然知道该如何收伏此袍。当下传去一股意识——好了,知道你受委屈了。现在老夫这不是来了么?以后有老夫给你撑腰,你就有后台了,不会遭遇如此委屈了。

    那太虚法袍,尚处于虚灵级数,其法宝灵识,只是一股朦胧意识,灵智不是太高。加之久守此地,又没接触过太多修炼之士,如何识得人心险恶?

    法宝灵识这东西,大抵就相当于人工智能,也是需要接触诸多外界信息后,自我完善进化的。太玄法袍为宝单纯,不似天魔法袍、天雷剑这等真形法宝般见多识广,已经混成了老油条。

    得此鼓舞,就不再闪躲,传递过来一股意识,因无人祭炼,镇压太玄姥姥,虽不时可抽取法力,却只能勉强维持了一个收支平衡。故而急需要法力补充消耗,滋养本源。

    秦峥明白,法宝既是智能生命,那就具备生命本能。不断进化,向上突破到更高层次,就是法宝灵识,智能生命的本能需求。故而太虚法袍才有此求。

    秦峥便默运玄功,显示出元神级数的法力,向与太虚法袍沟通的法力通道中,灌输而去。

    可怜太虚法袍,自成型开启灵识后,怕还是第一次得到元神级数法力温养祭炼。当下如同一个久旷的怨妇一般,瞬间,将这股足以摧山断岳的磅礴法力,吞噬一空。

    旋即,传递过来一股欢欣鼓舞的意念后,又食髓知味的示意继续投喂。

    秦峥便运转五岳图心法,鼓动一身浑厚的法力,任由太虚法袍吸取,过了数十息工夫,投喂了约莫一个辛神子的法力后,才终于到达一个顶点,太虚法袍停止了索取。

    随即虚空一震,人宝法力连接通道处传来一股收摄之力,秦峥放弃反抗,顺势一跃,就陡然换了一个天地,进入到一个莫名的空间。

    此空间亦真亦幻,由无数细小符文和重重符阵组成,笼罩了方圆千里大小的空间,符阵中心有一纯由法力凝结而成的法台,台上有一道拳头大小的光团。

    见秦峥到来,此光团就飘飞过来,绕着秦峥上下飞舞,传递出亲切欢喜的意识,就如同一条被遗弃的小狗,终于找到了主人似的。

    秦峥摸摸光团,再输出一股法力,安慰道:“好了。本尊来了,以后就有人喂养你了。”

    那光团欢快的飞舞两圈后,又传递过来一股意识,催促秦峥催动阵法,将大敌炼死。完成任务后,好祭炼自家的核心禁制,彻底成为宝主。

    秦峥暗道,真是没后台的孩子像根草,这太虚法袍也是被遗弃久了,以致都有心理阴影了。没有半分法宝的矜持,怕是此界最易得手的法宝了。

    当下安慰道:好了,好了。本尊来了,你就脱劫了。

    上前两步,按住法台,输入法力略一感应,就察觉此法台是驱动此宝阵法运转的节点所在,同时也是镇压太玄姥姥的关键之一。

    此台可勾连五岳阵,锁住太玄姥姥真身,其次可运转九曲阵,消磨其元神,再通过万剑阵,天地玄黄大阵等,粉碎其法力,将之返本还元,化为纯净的灵力,输入中枢的太乙天遁阴阳阵中,祭炼温养太虚法袍的元灵。

    总之,窥一斑可知全豹,有此可见,当年太玄姥姥得罪太玄丈人有多狠?

    太玄丈人设计这镇压阵法,一环套一环,把太玄姥姥从外到内,从肉身到元灵,全都安排得明明白白,没有半点浪费。

    按道理说,太玄丈人安排得如此面面俱到,太玄一脉传人,只要修成元神,入得阵中,发动诸般变化,轻易就能完成任务,将太玄姥姥炼死才是。

    从这个角度来说,太玄门人,来此走走过场,就可获得一件真形级数的法宝,获得全部传承。更像是太玄丈人留个门人的一个福利。

    奈何,后世子孙不争气,如此简单的任务,也无人能完成。

    秦峥心中走神,手上却不慢,运转五岳心法,略使出些法力,缓缓向诸阵枢纽中灌输而去。

    这一动,就惊动了被镇压在法阵深处的太玄姥姥。

    某处空间,升起一股狠虐凶恶,血焰滔天的法力波动,一个苍老的女声喝道:

    “那一脉的后辈,与姥姥为难?你这小辈,好不晓事。太玄老鬼在法门中留有后手,分明就是信不过尔等。常言道君视臣为手足,臣视君为腹心。君视臣为草芥,臣视君为仇寇!”

    “那老鬼在法门中暗藏后手,根本没有真心诚意的拿你等当门人看待,你等又何必对他忠心耿耿?小辈,你来此也不过为补足传承,突破元神而已。你只需将姥姥救出,姥姥自然会赐予你长生的妙法和机缘。你又何必舍近求远,做太玄老鬼的帮凶?”

    原来秦峥虽祭炼了一张五岳真形图,毕竟是借助了诸多外力,走了捷径。未曾将太玄一脉的道法练得运转如意,随心所欲。

    再者五岳真形图虽说与太虚法袍同出一脉,毕竟只是三十六阵之一。就像骑摩托骑的技术好,拥有良好路感的前提下,学开小车固然不难。但毕竟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不能一上手就可以熟练的驾驶挂车。

    开得好挂车,未必就开得好游艇一样。

    而一张五岳真形图,与完整的太玄三十六阵之间,何止摩托与游艇的差距。是故即便以秦峥不逊法身的浑厚法力,也不能一上手就把太玄三十六驱使得运转如意。

    秦峥方才为了适应一番诸般阵法变化,未曾用出全力。所以太玄姥姥就误会了。

    秦峥也不答话,任由太玄姥姥各种蛊惑,甚或威胁喝骂,浑把其当成鸡鸣犬吠。自顾运使法力,熟悉诸般阵法的性能和变化。

    待得过了两三盏茶工夫,大致摸清了诸般阵法变化,能够初步做到上手驱使后,才笑着对着唱了半响独角戏,颇有些心浮气躁的太玄姥姥回道:

    “传言姥姥一贯没眼光,我原先还不信。以为姥姥好歹也是成就了长生,得了元神道果的高人,怎会如此不堪?”

    “今日一见之下,才知道传言不虚。姥姥若是有眼光,为何会舍了道门十祖级别的大能,丢了原本有望合道、纯阳级数的机缘,去追逐那些不入流的,法身都未必能成就的邪门歪道?”

    “又为何会把我这元神级数,错认成了练气级数的小辈?”

    秦峥此言甚是诛心。话说这太玄姥姥本是寻常散修出身,眼光见识资质皆是寻常,有缘得太玄丈人青眼,结为道侣。然后太玄丈人施展惊天手段,费了不少力气,将其提拔成了元神级数。

    后来还耗费心力,跨越了纯阳法宝和人族的生殖隔离,让太玄姥姥怀上了孩子。奈何这太玄姥姥局限于自身见识,反被这惊天手段吓到了,视太玄丈人为妖怪。从此就心怀惊惧,暗中害死了孩子后,舍了太玄丈人这不朽级数的巨佬,和血河道人勾搭上了。

    这真是,丢了西瓜捡芝麻。若是见识多点,仍跟着原配的话,待太玄丈人造化后,她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最低一个合道的位置,是怎么也跑不了的。

    所以在秦峥看来,这太玄姥姥和马金莲一般,与其说是毒妇,其实都是抬举了。本质不过一介无知愚妇而已。

    许是此番言语正说到太玄姥姥的痛处,不由恼羞成怒,厉声喝道:“竖子斗胆,安敢如此欺辱姥姥,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姥姥原本怜尔等小辈,被老鬼欺瞒。想赐你个大道机缘。不想既如此忤逆狂妄,真是气煞我也。”

    “无知竖子,如何知晓姥姥的惊天手段。待姥姥脱困之后,定将尔坐骨扬灰,将尔神魂贬于九幽之地,万劫不得超生。非如此,不能出姥姥心头恶气。”

    秦峥笑道:“姥姥何必大言诓我,你若有通天大法,为何会被太虚法袍镇压这么多年?”

    太玄姥姥喝道:“无知竖子,如何能理解姥姥的盘算,若非为了彻底掌握这劳什子狗屁法袍,然后毁了这破袍子,出上一口心头恶气。姥姥我早就脱困了。”

    太虚法袍灵识传来一股信息——别信她,她吹牛!

    这法袍还真是单纯。见此秦峥不由有些好笑。

    提声喝道:“我也懒得和你打嘴仗,咱们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

    说罢,提起一身全部的法力,灌入太虚法袍核心禁制之中,令其运转镇压太玄姥姥的几座大阵。

    轰隆隆!

    太虚法袍之前一直缺乏主人的祭炼,全靠不时从太玄姥姥处抽取些法力,来维持基本运转。可谓从来没有打过如此富裕的仗。得此磅礴精纯的法力进补,顿时精神大振,运起重重阵法,向太玄姥姥压了过去。

    而这太玄姥姥,原是太玄丈人的道侣。两人未闹翻时,太玄对其也是倾囊相授,半点没有藏私。这太虚法袍,原本就是太玄丈人为其准备的礼物。

    是以太玄姥姥对三十六阵,本就甚为了解,加之后来从其姘头血河道人处,学了一身邪法,炼就了一道血河元神。

    这血河道法,别出机杼,不同于大多数常见道法。最是阴损诡秘,擅长保命。

    所以这太玄姥姥,毒归毒,蠢归蠢,但却是身兼正邪两派之长,一身法力,却是实打实的。

    比如后来焦黄脸,成就金丹后,仗着一身法宝,对上辛神子,黑心道人这样的元神高人,也是手到拈来。即便对上五鬼天王那样的大派掌门,也是大占上风。

    唯独在太玄姥姥手里,吃了不少亏,被其追杀得东躲XZ。

    是以太玄姥姥一身法力,同境界时,并不逊色郭蒿阳、苏乾秀这等大材多少。乃是元神化身中,最为顶级的那一阶层。

    此刻面对太虚法袍重重阵法的强势碾压, 也是表现不凡。如同一条滑不溜手的泥鳅似的,虽然也被万剑阵、黄河阵这些厉害的阵法,削掉不少元气,但她总能弃车保帅,抢在阵法运转的间歇,将大部分元神,遁脱出去。

    简言之,即是秦峥先前的估算失误,单靠虚灵级数的太虚法袍,只能将其困住无法脱身,却是镇不死此獠。

    不过,反正大势在我,秦峥倒也不心急,就慢慢和她玩玩。好整以暇的运转太虚法袍的重重阵法,不时从太玄姥姥身上刮下些法力,然后储存在天地玄黄阵中,就当为太虚法袍赚些猫粮了。

    太玄姥姥看破秦峥钝刀子割肉的战术,厉声喝道:“小辈,是准备和你家姥姥拼消耗么?姥姥我的血河元神,寄托于九幽血海之中。本源最是坚固,法力最是雄浑。血海不枯,元神不灭。”

    “姥姥有无穷的时间,和你慢慢耗。就是不知你这小辈,有多少法力,能够运转太虚法袍多久?”

    “劳姥姥挂心!”

    秦峥笑道:“我的法力,虽比不得姥姥血海不枯,元神不灭那么夸张。但也还好,也就比天河剑派的天河正法雄浑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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