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被收藏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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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的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了起来，时光站在后院里修建着那些与这个时节格格不入茂盛的枝丫，脑海中却反复响起姜小星的那句话来。“这个世界其实每一天都很精彩而你却选择把时间关起来。”
手中的剪刀有些不受控制咔擦一声，那只原本还有着茂密头发的草丛瞬间变成了秃头，时光回过神来看着那光秃秃的枝丫瞬间心情全无。
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已经下午了姜小星还没有回来，是的，手腕上的那只手表被时光丢进许愿池后自己出现在了他的钟表店，尽管指针已经开始走动但戴在手上的那块手表就像是一副枷锁，时光无法彻底的摆脱。
放下剪刀时光走出后院，在关上竹门只后身后原本嫩绿的庭院瞬间萧瑟一片，原本粗壮的树干变得老气横秋干瘪的歪立在那里，树上的叶子已经掉光像是一位垂死的老人。
那些鲜艳的花朵一朵朵枯萎之后化成了灰烬微风一带便什么都不剩了。
整个庭院看上去一片狼藉触目惊心。
时光拿起外套夺门而出，微风吹在脸上时光立足微微闭目感受着万物，他们都有着自己赋予它们的时间，而时光却不曾好好感受过它们倾听他们的“声音”
他迈着微微沉重的步伐看着街边的每一棵变得杏黄的树木花草感受着秋季的来临，心中郁结万分却又无人倾诉。
时光原本并没有任何朋友但泽生的出现让他至少可以在烦闷的时候可以说说话，毕竟若是找人类诉说自己可能会被当作精神病患者。
省省吧这个是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神明，这是时光曾经在天桥下的一位流浪汉告诉自己的，因为如果有的话为什么神明看不见自己的苦痛让她变得这般下场。
时光庆幸自己只是掌控时间万物的时间罢了，他们说咒骂的神明应该是司冥，而自己也是其中抱怨过的一位。
想着这些时光不知不觉的走到了泽生的咖啡店门口，隔着街边的透明的玻璃窗他看到了里面坐着的泽生和双眼哭得红肿姜小星。
看到这个画面时光心中突然诧异，他们两个什么时候这么熟络的？
不好去打扰他们况且自己也需要静静，时光消失在了街上回了钟表店，刚一开门便看见一位女士走了进来穿着一身针织长裙外面套了一件薄薄的马甲，看见店铺开门十分的激动。
“你是老板吗？”女人看上去不过二十七八的样子，进店后左右打量不时露出满意的笑容接着将目光落在了时光身上，“我是来买手表的，网上有个贴子说老街上有一间非常复古的钟表店，里面的手表款式很独特而且价格合理。更重要的是说老板长得比男明星还要好看。”
时光对这位客人的热情和自来熟的搭讪有些不适但礼貌性的回了句，“谢谢，男明星也有长得不好的，您要看什么自己随便挑选。”
今天心情不是很好说完便丢下客人想往铺子后面走去，只听那女子一脸花痴的又说，“的确很有个性，冷酷但不失礼貌。”
虽然说的很小声但时光还是听到了，突然退了回来低声问道：“什么帖子？”
看见老板主动与自己说话女子连忙掏出手机翻出了那篇贴文，“时光钟表店但我刚进来店名不是叫时光钟表店啊，地址又是这里没错。”
时光疑惑的接过手机，时光钟表店这个名字一般人怎么会知道，可当他看到那发帖人的网名时才明白了过来。
“谢谢，我有点事情今天店铺关门了。”时光将手机还给女子短促道。
“这不才刚刚开门嘛？”女子一脸茫然中突然听到清脆的响指打在自己耳边。
“你从来没有来过这里。”
女子双眼无神的走出的钟表店，站在大街上时突然一个激凌清醒了过来，左右看看又一脸茫然的朝店铺相反的方向走了。
客人走后时光将店铺重新打烊，面色微微有些不悦朝咖啡店走去，可进门后发现只有无聊坐着打游戏的泽生。
“姜小星呢？”他语气冷漠。
泽生沉浸在游戏中可当抬头看见黑脸的时光后立刻收敛起激动的情绪，看着门口的方向说道：“刚走，你没有看到她吗？”
时光现在没有心情理会泽生见没人立刻准备转身离去却被时光叫住。
“我都告诉他了。”眼睛盯着屏幕泽生幽幽的说。
“多管闲事。”时光漠然。
“我这怎么能算是多管闲事，我这是良心过意不去，反正早晚有一天也会知道的，不过看起来倒比我想象中的要坚强许多。”刚好打完一局泽生顺势将手机收起，
又说：“至少在我看来这个曾经害怕面对死亡的人类要比你那个静怡好的多。”
听他提起静怡时光有些恼怒但忍住了脾气，“你有良心吗？手上沾满鲜血还在赎罪的你竟然说自己有良心。”
“我说有你这么扎人心的吗？”泽生一时哑口，但意识到好像是自己先招惹他的泽生心中翻了个白眼转身走到吧台里去。
“喝点什么？”
今天的免费咖啡就当是赎罪了。
*
姜小星打车去了主城区回到了自己曾经的住所，看着楼下围在一起下象棋老有所乐的老人们姜小星又觉得鼻尖一酸。
花园里小孩子们打闹玩笑的身影让姜小星看的出神，她干脆在花坛上索性坐了下来。
脑海中还在细细想着泽生的话，时光为什么要将自己的时间收藏起来？
“是不是我死后走进了他的钟表店？”姜小星神色暗淡的垂头问泽生。
泽生看起来一副欠揍的样子可是姜小星突然的情绪低落让他无法再像平时一样奚落他了。
“可能这是你们的缘分，但与钟表店无关。”泽生想了想继续又说：“你能改变他的时间。”
姜小星不懂泽生的话抬起眼眸像是想起了什么。
“我记得上次我听到你们说过，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时光家里有一盆多肉，最嫩绿的那盆你记得吗？”
姜小星摇了摇头但有突然狠狠点了点头，“好像被被我打碎了，时光好像有些生气双眼冷冷的看着我，但我记得好像被他最后丢进了垃圾桶。”关于那一次她记得十分清楚，因为那是第一次他在时光眼中看见了情绪。
“那多肉最后的样子你看到没？”
原本是不记得这个细节的但是泽生这么一问她想起来了，当时原本好好的多肉自己不小心碰到后竟然瞬间枯萎。
一开始姜小星以为这是可能是时光的术法可是现在看来好像是自己碰到在先时光丢在垃圾桶在后。
见她好像明白了一点泽生继续往下说：“那多肉其实早就枯萎了，是时光用术法将它的生命停留在最嫩绿旺盛的时刻，只因为他觉得喜欢，可是你碰到之后术法消失了，那多肉即可恢复了原来枯萎的模样，可能时光也被吓到了所以才反应过激将他们碾成了灰烬。”
姜小星这时才明白了，可是很多事情她觉得无法理解，“难道你不能打破他的时间术法吗？”
泽生摇摇头端起面前的咖啡饮了一口，眉头微皱，“从来没有人能够打破他的时间，只有你，所以时光三番五次的阻拦我甚至为了救你把你的时间收藏。”
原本所有一切的幸运和神明庇佑都是来自她可以打破时光的时间，那被囚禁在时间中的人抓住了她，拖自己进入囚笼。
一时间时光所有对自己的温柔也好冷漠也罢，此时都像刀尖一样插在自己的心头。
“这条命你若是要便拿去吧，这一次我不再反抗。”说完姜小星抬起脖子心灰意冷的闭上眼眸。
泽生看见以往害怕自己躲都来不及的人此刻竟然想让自己杀了他，可他不会也杀不了。
“被时光收藏的人谁也动不了，只能待在他的身边一起接受时间的禁锢，所以我想这也是司冥为什么上次找上你的原因却也杀不了你的原因。”
“那我就只能被动的接受这一切吗，我求时光给我一个生的机会是想像个正常人一般生活，会生病会老去就算是再次意外死去我也接受，现在这样的真相我无法接受。”
姜小星极力的忍住眼泪眼眶酸胀，最终在一开口后泣不成声，泽生见她可怜将餐巾纸递给了她。
可这一幕殊不知被过来的时光刚好看到。
许久才收起情绪后的姜小星略带鼻音声音沙哑道：“别跟时光说我来过你这里，我想我需要一个人好好静一静。”
现在她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已经褪去青色的银杏被风吹得左右摇曳，不时有一两片干枯的叶子落了下来，姜小星伸出手掌缓缓接住其中一片。
“这是你流逝的时间吗？”
像是在问树叶也像是再问自己，或许也是在问那位神明，看着旁边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随即吐出。
“姜小星，就到此为止吧。”
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屁股上的灰朝着自己家的方向抬头看了一眼却没有上楼，径直走出了小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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