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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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城，黄越已经准备好了一切。龚现，最终还是做出了选择。
但是他选择的是想让黄越带上辛月何岩跟林树离开，他留在城中，等待黄越所许诺的交换达成。
辛月不走，龚现实在担心什么时候叶穹重新杀回来，没有黄越的保护，辛月的安危得不到保障。
去检测天赋，辛月绝对会被叶家扣留下来，到时候就算东宇能获救，为了保证对辛月的掌控，他们也会落入叶家的掌控。
对黄越所在的城市，龚现也问了一些昔日的队友，毕竟多年在城外游走，其他城市的信息，武者组多多少少也掌握了一些。
他们所在的城市，是E级城市，黄越所在的城市，则是要更强，是一个C级城市。
划分的不单单是看实力，还有城内的教育设施等来评级的，哪怕实力极强，但是一些设施达不到标准也是评不上的。
黄越所在的城市，实力比起这个城市实力要强大了许多，设施等也极度完善。
而且设施的程度，不比一些高级的城市差，比起E级城，自然是更加优秀了。
最让人放心的是黄越的城市，口碑一向不错，因为城市的教育设施很完善，吸引了许多其他城市的人去进修。
哪怕是有一些人才，也不会跟叶家一般做出强行扣留的恶劣事件。
也是因为城市本身实力并不弱，也有足够吸引到这些天才的点。
不像他们所在的城市，属于低级城市，教育设施，武者实力都是偏弱，怕留不住人才。
但是城市发展对人才又极度渴求，所以叶家才用上了手段。
如果实力不弱，人才都是求着要加入，哪里需要用强。
至于东宇，龚现也想好了，他留在这，如果黄越所说属实，他所在的城市愿意付出资源交换，那么他将会跟东宇一起前往。
如果叶家不愿意换，那也就算了，愿意放，他就跟东宇在城中好好生活，如果不行，自己也不会让东宇独自上路。
辛月何岩林树三人面对龚现的决定也是坚决反对，辛月本想偷偷的去检测天赋，被黄越发现，直接敲晕了。
何岩也想留下，却是被龚现打晕了。
林树也是被龚现以辛月到了那边，没个长辈照看的理由劝了下来，这么多年的兄弟，林树也能理解龚现的决定，不管选哪边，龚现的心里都不好受。
林树联络了下守门的队员，做为护卫队的队长，这点事自然没问题，趁着辛月跟何岩还没醒，他们就准备出发了，
而屋内，现在只剩下龚现以及黄越。
“黄老师，辛月就交给你了。”龚现一边整理着辛月的东西，一边对黄越说道。
“嗯。”黄越有些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像是再想着什么。
“黄老师，我有件事想拜托你。”龚现坐到了黄越身边，说道。
“嗯？你说。”黄越看龚现一副认真的模样，也正了正神说道。
“我知道黄老师在执法所有熟人，所以我想拜托你，如果叶家拒绝的话。。。”龚现突然停顿了下，出现一丝挣扎之色，深深吸了口气才继续说道：“希望黄老师能安排人给他个痛快。”
黄越脸色一变，惊讶的看向了龚现。
“我是废了，但我并不傻，对于交换之事，你希望也不大不是么？”
“怎么说也活了这么多年了，一些事，还是看得出来的。”黄越显得很冷静，但是这冷静，却是让黄越有些发慌。
“那你还同意让我带他们走？”黄越惊讶道，他算是明白了，龚现，其实一直都很清楚。
“东宇那小子，我再清楚不过了，要是叶家对辛月用上那些手段，那小子，估计会彻底发疯。”龚现看着东宇的房间，笑着道。
的确，东宇是不会允许辛月跟叶家的结合，甚至是交出魂印，这样是完全都被掌控，对于辛月来说，生不如死。
而对于用这换来的苟活，东宇一样也会活的相当痛苦。
自己的妹妹为了救自己放弃自由，还被强迫，谁能愿意，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龚现的选择，也是思量后的结果，从黄越的神情，他也看出了不少东西，猜想到了东宇现在的环境，可能不是很好。
不然黄越为何如此急切的要带辛月离开，如果只是一个叶穹的话，黄越还真不怕。
黄越所在的家族也不弱，何况所在城市比起叶家掌控的城市高级，这才是叶家忌惮他的原因，不单单是因为实力，还有背景。
但是黄越如此着急的要走，那可能就是东宇那边情况不好。
东宇的性子黄越不了解么？还是了解的，那一个月怎么过来的，黄越最清楚不过了。
一个月的殴打都能扛下来，那么什么情况能让黄越都不相信东宇能扛下来？
龚现也想到了这点，所以，才会有了这个想法。
如果交换都无法让叶家放手，那么就说明东宇的情况很危险了，极有可能是叶家发现了什么。
换都换不了，那东宇存活的几率也不大了，与其受尽折磨，不如给个痛快。
龚现这个决定下得并不轻松。
在别人看来，或许是给东宇的解脱，算得上是一个沉重的决定。
但是对于龚现来说，自己叫别人杀了东宇，跟自己动手完全没有区别。
其中的痛苦与纠结，一般人无法理解，这将永远的成为龚现自己的一个心结。
“行。”黄越看了龚现良久，才点头同意了下来。
“谢谢了。”龚现站起身，郑重的对着黄越行了一礼，这才转过身继续收拾着辛月的东西。
在龚现平静的表情下，隐藏的情感，是那么的强烈，黄越分明看到了龚现转身时落下的泪珠。
黄越自己也有亲人，当他假设遇上这种情况，能下决心请求别人杀了自己亲人吗？
最后得出了一个答案，不能，或许着，抗拒，虽然明知这可能是最好的处理方法。
但是就是做不到，自身情感的复杂性，完全做不到这点。
黄越看着正在默默收拾东西的龚现，眼神也开始复杂了起来。
不管是送辛月离开还是请求自己给东宇一个痛快，对龚现来说，那股沉重，是他远远无法想象的。
现在他的心中，究竟是怎样的一副景象。
黄越沉默的坐在那里，这是他第一次，对一个比自己弱小的人，产生如此的情绪。
内城，执法所。
多久了？
滴了吗？
什么时候？
好冷，好困，好痒，好黑。
为什么没有一点声音。
他们走了么？
好困，怎么还没落。
“嗒。。。”水滴似乎听见了东宇的声音，落了下来。
本该轻柔的水滴，却是让东宇浑身颤抖了起来，脑袋更是被砸得一阵眩晕。
随之而来的，则是水滴带来的冰寒，让本就感到无比寒冷的他，又是打了个寒颤。
明明最开始的水滴，只是让东宇感到寒冷罢了，但是现在一滴水，滴在额头上，却是仿佛钢珠一般，剧烈的疼痛伴随着巨大的声响让他感到眩晕。
最开始只有水滴在眉心处产生的压迫感，正如平时跟何岩玩闹时，用手指指着眉心，哪怕是闭着眼睛，也会感到不适。
紧接着，便是发痒，不单单脸部，而是所有那冰水流淌过的地方，让东宇明白，这不是普通的冰水，而是被何洪加入了一些特别的佐料。
当他以为这才是何洪的手段时，水滴的效果让他几乎疯狂。
一滴滴，一点点的落在眉心上，逐渐的水滴声越来越大，因为被滴到的皮肉开始被泡软。
然后开始浮囊，破碎，这一切在何洪特制的冰水下，被破坏的是那么的快。
在皮肤被剥离之后，水滴也开始直接的接触到了血肉，令人痛苦无比。
更痛苦的是黑暗，除了何洪进来用刑之外，东宇便再也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眼睛被蒙上，四周又寂静无比，仿佛被剥夺了各种感官，只有头上，那不知什么时候落下的水珠。
每滴一下，都让他痛苦无比，但是，比起黑暗，以及寂静，什么都感受不到要好得多。
东宇甚至有些期待水滴带来的疼痛，但是水滴的速度并不稳定，时快，时慢。
这让他无比的烦躁，等待着水滴落下给他带来还活着的感受，但是又恐惧带来的疼痛。
周围的寂静，眼前得黑暗，让他感到无比的孤独，无力。
而且到现在，东宇都没能睡上一会，冰水低温带来的刺激，以及连接下巴胸骨上的双头叉。
最要命的是身上那无时无刻传来的瘙痒，想抓，但是手脚都被捆绑，只能痛苦得不停的扭动着。
双头叉所撑住的下巴以及胸骨，在尖头处早已有几处深深的孔洞，已经可见白骨，那是东宇撑不住瞌睡时留下的。
而这也是双头叉的用处，无法休息，两齿叉能卡住骨头，让人连自杀都做不到。
伤口处被从脑袋上留下的水滴侵染的时候，剧痛以及瘙痒的同时爆发，更让东宇生不如死。
无边无际的黑暗，无休无止的疼痛，以及完全的寂静，这让东宇已经发疯了。
哪怕手指已经被何洪生生的刷掉了两只，但是此时的东宇，却是无比的期待，期待何洪的到来。
期待他对自己用刑，这样，他能通过疼痛，来感知自己的存在。
如果说何荒针对的事肉体以及心理。
那么何洪的手段，更加可怕。
身为武者，他能精准的捕捉身体的情况，确保不会死亡，而对心理的摧残，更是达到了掌控的地步。
无边无际的黑暗以及寂静，有时候，比起其他的痛苦，更让人觉得折磨。
时间？在被剥夺视觉跟听觉的情况下，时间已经毫无意义。
对东宇来说，他仿佛已经过了很久很久。
但是何洪到来，说出只是过了两天时，直接让东宇恐惧得昏死了过去，但随即又被冰冷的水滴以及双头叉带来的痛苦唤醒。
他快撑不住了，肉体的痛苦，远远没有精神上来得严重。
但是仅存的理智，告诉他不行，只要一说，不止他，所有他最亲近的人，都无法逃脱，可能还会被带来经历自己经受的一切。
哪怕说出来，能得到死亡的奖赏。
是的，奖赏，死亡对于现在的东宇来说，便是奖赏，是他最渴望得到的。
可是，这一切，东宇并不想让自己的亲人来承受，这已经是他最深的执念。
如今的东宇，在刑房中，嘴中胡言乱语，一会仿佛在聊天，一会又在大哭，一会又是大怒。
他的意识已经完全被逼疯了，多日不睡，加上肉体的疼痛，最严重的还是精神上的摧残。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嘛，在他意识中，他正在感受水滴带来的疼痛。
但是现实中，东宇正在疯狂的大吼大叫，拼命的往下压自己的脑袋，想要让双头叉击碎自己的胸骨，穿过自己的胸膛。
面目扭曲，脸色苍白，疯狂都不足以形容此时的状态。
那恐怖的嘶吼声，让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发寒，这也导致，刑房附近，再也没有出现除任何一个人，包括叶雄。
叶雄也是受不了这画面离开了。
但唯独有一人例外，何荒，时常来到这里，一副十分享受的模样，这让何洪何荒两兄弟，在执法所中，连武者后期的所长，都对两人十分客气。
不是实力，而是恐惧，常人根本无法忍受的声音，对他们来说却是如同音乐，如何能不让人恐惧。
而这个时候，也是黄越带辛月离开的时候，他们无人知晓此时东宇所处的环境，除了黄越。
黄越在得到消息后，脸色也是十分难看，但还是出发了。
出发时，辛月，何岩，林树以及龚现，没有一个是清醒的。
因为黄越，在他们的食物中下了药，他要把决定离开的龚现也带走。
他知道龚现打的什么主意，想留下，就是死。
东宇的那种情况，不说受了那种折磨还能否正常，不放还好，别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要是放了，让人知道东宇承受的一切，反而会影响到叶家。
严厉的掌控者，大家都能接受，要是手段太过了，那么这就已经不算是严厉了，而是残暴，无道，变态，只会刺激得民众逃跑，武者叛离，谁也不想成为下一个。
这是叶家不能承认的事，所以绝对不会放走一个活生生的东宇。
龚现也必须走，留在这是必死，等辛月醒过来也不会同意。
不如就直接带走，宣布东宇的死亡，不留给他们一丝念想反而还好些。
也算是提前完成龚现请求的事了，毕竟，辛月才是黄越所看重的，东宇？价值有，但在黄越眼中，依旧只是属于辛月的附属品罢了。
与黄越同行的，不止龚现他们，路上并不安全，黄越没信心同时守护几个昏迷的人，所以叫来了一同前来交流的其他两人。
他在得知辛月天赋后，就已经通知了自己的城市，原本是想再等两天，等自己城市的人来接自己。
但是害怕东宇承受不住招出来，到时候就真的不能走了。
黄越只能带着龚现他们先出城，找个安全的地方，等待自己城市的人过来，这里，是不能呆了。
城门口的护卫，虽然看见黄越开着辆大车，但黄越也时常出城猎杀异兽，他们也没有阻拦，也不敢。
抱歉了。
出城的黄越，遥遥回头看了眼城市，心中闪过东宇的身影，暗叹一声，加大了油门。
内城，随着何洪离开时的关门声，刑房内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唯有满地的鲜血，以及被疼痛折磨得不断颤栗着的身影。
“嗒。。。”刑房内响起一声细微的水滴声，一切，依旧再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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