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雷文德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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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房间就陷入了一片死寂。奥·罗娜能清晰地听到房间里火焰燃烧的劈里啪啦声，以及某种诡异的窸窣声。
“什么门？”过了一会儿，掮灵主动打破了沉默。她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
“当然是宇宙的门扉。”夏拉塔斯狂热地喊道，“远在光暗定序之前，我们就行走于寂寥的虚空之中。”
顿时，一股空虚的寒意涌上掮灵的心头，房间角落的火焰也开始闪烁不定，原本湛蓝色的壁纸逐渐被诡谲的暗红色吞噬。恐惧占据了她的头脑，让奥·罗娜忍不住一步步后撤。
然而，当摸索到房门位置的时候，她却惊怖地发现大门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空荡荡的黑暗。
“你的真实在无尽的思想面前脆弱地像一张白纸。”夏拉塔斯步步逼近掮灵。每踏出一步，他的金属躯壳就消融一分，身体也膨胀一寸。等到奥·罗娜反应过来，站在她面前的已经是一个闪耀着星光的紫黑色巨人。
“我们知晓大门所在。”夏拉塔斯低头看向掮灵，没有五官的面庞发出嗡鸣的震颤音，“因为我们即是门，即是门匙，即是看门者。”
“过去、现在、未来，全然归一，因为万物皆在我们。我们知晓永恒者的秘密，亦知晓初诞者的过往。”
“……”
嘶哑的低语依然不绝于奥·罗娜的耳畔，但她的注意力已经不在这些充满诱惑的声音当中了。因为她目睹了紫黑色巨人扩张成了一团更为宏伟的迷雾。
这东西看上去像是一个由无限存在与自我组成的事物，所有一切皆在祂之中，而祂也存在于所有一切之中。在掮灵的视线里，迷雾似乎并非仅仅只存在于一个时空连续体里，而是与一切存在的无边无际的范围中的终极本源相联在一起，超脱了暗影界、扭曲虚空乃至整个无垠黑暗止境。
更让奥·罗娜感到忌惮的是，迷雾周围点缀着各色的宝石。准确的说，是宇宙的宝石——恒星。这意味着迷雾的体积超乎想象。
“看呐，迷雾的背后隐藏着银色的门扉，而它的背后，是宇宙的真理。”
“掮灵，你想一窥无穷的真相吗？”
夏拉塔斯的低语仍然回荡在黑暗之中，却让奥·罗娜分辨不出他的具体位置。
吱呀。
一声轻微的开门声将掮灵的注意力拉回了前方的迷雾。与先前相比，她发现迷雾淡了一些，而迷雾的背后正是一扇银色的门扉。刚刚的吱呀声就是它发出的。
“靠近点。”夏拉塔斯的声音出现在她的前方，好似在邀请她欣赏一出盛大的演出。
“我想……#%@……&”奥·罗娜头部的火焰蔫了一下，身体不自主地向前，嘴里喃喃自语着毫无意义的语句。
“对，就是这样。”这次的声音是从已经露出一丝缝隙的银色大门后传出的。
透过门缝，掮灵能隐隐约约看到一只毫无感情的血橙色眼睛。
“不~”奥·罗娜为数不多的理智本能地反抗着，“这不是……我……”
“正视你的内心。”夏拉塔斯的声音再次出现在掮灵的耳畔，试图劝她放弃抵抗，“成为祂的一部分，将会是你此生莫大的荣耀。”
“没有纷争，没有悲伤，也没有痛苦，一起成为光荣的伊路德之子吧！”
“没有纷争……没有悲伤，没有痛苦……”奥·罗娜的语气渐渐低迷了，开始跟着夏拉塔斯重复。
“对，在无穷的真相面前，一切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不再去理会凡人的烦恼，也不再计较那点可怜的心能，一起成为光荣的伊路德之子吧！”
“在无穷的真相面前，一切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不再去理会凡人的烦恼，也不再计较……”原本一切都进行地无比顺畅，直到奥·罗娜跟读到了心能两个词。
“心能？”
……
两天后，雷文德斯。
夏拉塔斯、奥·罗娜与布隆尼尔一同坐在一艘掮灵飞船上。比起赛·瑞克斯的租赁的飞船，奥·罗娜的船更大也更舒适一些。此时，夏拉塔斯与掮灵正站在船头，眺望远方一片血红的风景。
雷文德斯，这个阴暗的国度是罪人们最后的救赎之地。雷文德斯的主宰者、温西尔之王、血祖、石裔魔统帅、暗影界之牙——德纳修斯大帝是这片土地的毋庸置疑的统治者。在他的悉心教导下，温西尔会用尽各种手段帮助罪孽深重的灵魂获得救赎。尽管过程可能会有些痛苦，但大部分温西尔都牢记他们神圣的使命。
“真是片黑暗的土地。”奥·罗娜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起了一杯鲜红的红葡萄酒，递给了夏拉塔斯，“要来一杯吗？也许来自这片堕落之地的酒液会舒缓你的情绪。”
“谢谢。”夏拉塔斯接过葡萄酒，轻啜了一口，然后复杂地看了掮灵一眼。他没想到掮灵这个种族对心能的执念如此之深。
“不过结果是好的。”夏拉塔斯心想，“至少表面如此。”
“我的同胞不喜欢踏足这片被诅咒的土地。”奥·罗娜也拿了一杯葡萄酒，不过是白葡萄酒。
“当然。”夏拉塔斯并不为此惊讶，他脸上露出赞同的表情，轻声咏叹道，“破碎的墓碑，张扬的藤蔓，荒芜的古堡，骇人的吸血鬼。”
“虽然这是罪人们最后的救赎之地，但也不能掩盖邪恶在血月下艳丽地绽放。”
“嫉妒、恐惧、欲望、愤怒、贪婪、骄傲、统御，七项罪孽一同奏响了华丽残酷的乐章。”
“看啊，黑色的墨染上安详，微凉的晨露沾湿石板，魔鬼在向我们微笑。”
话音刚落，几声尖锐的吱吱声从船的前方传来。
“你说的魔鬼是他们吗？”掮灵笑了笑，指向了前方正飞速赶来的石裔魔。
“不尽相同。”夏拉塔斯也笑了笑，解释道，“在凡间，有些种族会用这些石像鬼做装饰。他们虽然是魔鬼，却并不邪恶的，反而会驱除任何正义和邪恶力量的存在。”
“就像这些家伙。”
“哈哈。”掮灵大笑了两声，听出了夏拉塔斯的潜台词。因为石裔魔一开始被制造的目的也是为了守护雷文德斯——他们不仅要驱逐圣光，也要对抗其他试图染指雷文德斯的邪恶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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