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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宁潜获得定金乞伏植察觉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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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的,阿姐,你身边现在有人了!”他推开她的手,情不自禁也不能不顾及身份的区别。

    白泓从梅君的伙计手上牵了他的马,驾车到榴花红叶村酒馆。

    门头羊骨灯笼透着火红内焰,乍看像是祭台上人的魂被抽离去了的灵媒。

    他们翁婿有倒戈不干的一方,就算中间夹了个宁月如也不是能轻易一起用好的,宁潜乞伏陌都不在乎她的存在。

    这时候,白泓选择了一楼不显眼的一个布帘子隔挡桌,虽然这角度很不舒服,但是能听见好几张桌子的谈话。

    “喂!兄弟,听说没有,昨夜南城门进了强人,夜里到西城难民营把女人睡了……”说话的声音是城里都尉署的一个有丞。

    白泓凝眉,西城距离南城就要车行一个时辰呢,人行也很费功夫的,还有那南城门更加是高达六丈。

    又是白泓辨认出来的声音,也是个有丞:“那么说来,可不就是验证了大殿下不在的事实了?守城的人换了,说是王族的一个世子爷。“

    白泓知道这说的不会是白容表哥乞伏沐,大王不会让乞伏沐乞伏功父子守护京城的。

    这时,酒馆那身着男装的店小二走过去隔壁桌,用手指敲打桌子边沿:“二位差大爷,这里今夜不适合说这些。”店小二的话到这里,那两有丞不敢说了。这店小二又低声叮咛:“是三殿下在我们这里的。”他们酒馆本来就是做车马租赁买卖的,想不到酒馆一改装这顾客等级也升高了。

    白泓不坐了,一转头即可背离店小二的视线,他来到柜台笑看老板娘一眼。老板娘是感恩他们几个英俊青年的光顾,才造就了酒馆决意改头换面,而且生意出奇的很好,还让她也遇到了好的姻缘并收获了梅君这么好的友人。

    她打开柜台门,白泓看着柜台外那么多的眼睛看着,他朗声道:“外面院子里的茅厕用不习惯,所以就进去内院。”

    他想好了,若是里面的宁潜和乞伏陌看见他,他就装的喝醉了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有看到。

    白泓本来点了酒水付了钱,但不愿意喝,感觉这老板娘为了控制成本开始往她的杏花酿里兑水了。他没有喝酒,就在手里抓着一只空瓷盏,闻着晃进去一间烧暖炕的小屋子,那么小的地方通常不可能被什么体面的人瞧上眼走进来。

    白泓从酒馆柜台外那半亩地大的区域走进来内院这小屋,嘈杂声本来似小野兽的温柔呢喃,到了这里又是氛围紧张的地方,是隔墙大正屋。

    他不明白为何老板娘愿意,把她的私有起居室开放给熟悉的她的酒馆客人使用,也许是为了多赚取银子,也许是这样能让主顾与店家的距离感消失。最早时候是哥舒夜那妖孽在上元节遭受了轻薄,还一个人很矫情地捧着酒坛子喝个烂醉,让他的傻师弟为哥舒夜出头重新返回汇雅学馆内。

    白容婚前放纵,带着白绯经由他这个做阿兄的带来酒馆,却被一个乌桓女法师给引诱了进来这内院,其间那女法师还对老板娘施了摄魂术。上次,因为要拉近他和乞伏植的距离,无意让他遇见了梅君就在外面那高台上靠窗的位置,两两相对的秀恩爱。

    但是今夜此刻,也就快亥时初了。隔墙内,气氛有些复杂,听起来不少于七八位,宁潜和夏国人说的夏国语言。他曾在长安洛阳,夏国的凤尾郡都曾经旅居过,他对那些人说:“大夏国算是秦韵的继承,有道是圣人有言在先,‘君子之近琴瑟,此仪节也,非以韬心也。’故而,这琴本来就是有价而无市,以往有邻国的大吏来求而我不应,那是国威不相配。也是贵国有那份鸿福揽得住这份尊贵。这可是四大琴家用于知名的“弦歌”而诞生的十弦,特别以凤首为形,底部还有单一个“涓”字。”

    先秦的土地,而今一半是夏国,白泓听宁潜后面的话都是忽悠,反正秦皇那时侯的琴毁损的多数。他又硬拗上琴人大家师涓,这嘴皮子功夫真的是有够硬的。听见夏国巨贾说:“宁大人您说的没错,我也听过这些传说,但这实物还没有看到之前您就先要定金,这让我们接受不了。”

    “一共十一万,不多。我说了这琴有价无市,独一份,你们不要,别的国会给我更好的价儿。”宁潜感到他的话术很有效了,他即可加价了。

    白泓开始思索起,礼器殿内分明记录着:“始皇特许吕氏督造,凤首十弦。”哪里会多出一项“涓”字刻字在琴箱底部的,四大琴家并没有在始皇境内的痕迹,他们是越国人。宁潜想银子想疯了,添加典故给那部在当年比较普通的凤首琴,根本就不至于嘛。懂的人迟早会看出来的,虽然白泓不确定有多少人能看出来,宁潜说话有魅力,这些人就看相信不相信了。

    那么说来,那个修琴的老汉七叔他不能再四合营以外的地方耽搁太久了,这天气是潮湿的时候,胶合与边沿都要赶天气赶时辰的。除非他拥有欣荣琴坊那么齐全的制作大坊,按说,这活儿正大光明地让他爹白季旺仿制一把什么事儿都没有。但他宁潜根据这情形是打算以假乱真的,或者是把真的留着就卖假的,但这很容易就被辨识出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

    根据白泓的推测,他宁潜是想赚银子就卖高水准仿制器,押宝在那个七叔身上。 他观察别人很细致入微,他看出来那老汉需要小钱养家糊口,他算的很精,也很狠。

    “爹,你让我们好找啊,原来你独自和人家洽谈呢!”隔壁墙内又传出来宁月如的声音,白泓抬头看眼他躺的小屋子,这里有些低矮也不显眼却还算干净。又听见乞伏陌有些粗嘎的嗓音:“潜潜,你太不够意思了啊。我们说好了的,人,我先给你引见,你倒好,你先把人约来这样一个寒碜的地方。”

    宁潜这人白泓是能知道他一点,睁着眼睛说瞎话他最能行了,他声调和缓,降低了气势:“都是一家人,引见和相见都是要相聚的,这样最好啦!来来来,大家都坐,这里也算很干净了,这里,我听说也有适合三殿下的酒菜。“

    他刚想说的话,也许因为女儿就在身边,他把话咽下去了。

    岂料到,他女儿直接就问:“爹,你这是要卖礼器殿内的老琴吗?这样做值得不值得,您好自为之!”宁月如是汇雅学馆研修音律的女学子,她知道,这琴能被珍藏在太乐署的都是非凡品。

    白泓听到这话就觉得这宁月如,她还算是乐人子弟种有些操守的人,就是生错了家宅,成了宁潜的闺女注定此生她无法成为良善者。

    但他知道宁潜不会因此罢休,这些夏国人也是琴人乐师,甚至拥有多重身份的,十一万买个古琴供奉在他们国都不算不划算。

    “对,月如,你们两位高贵的人正好在此刻见证吧,爹见识过的古琴不计其数,很多人千里寻觅到我们京城就是为了等我举荐一等的器物。”

    乞伏陌忽然软了口气:“宁大人所言极是,博览群书通晓礼乐学问,你们两位贵宾就当时面前的是夫子,本来宁氏也是我大渊有名的鸿儒世家啊。”三王子的身份似乎是一种信誉保障,这些夏国人留下了两万两银子,他们脚步声清楚地离开了隔壁大正屋。白泓冷笑,你二十年乐丞的位子简直是黄金千万两啊。

    宁潜的身价是胖子乞伏陌在哄抬的呢,你们狼狈为奸成就大利益,父女之间,翁婿之间好和睦好会算计旁人哪!

    白泓想想是否该离开这间烧炕的屋子,他该去追那四合营的线索去了,夜太迟了先回家明日乐署可以晚到一个时辰的,因为尚书府没有给过什么大的指示。

    他跳下了炕,隔墙正屋里宁月如忽然骂她爹:“爹你让他休了谢芷惠,把王府掌家的钥匙给我!”到了这小酒馆的内院,她还在乎什么王族士族男女的尊卑高低。

    “她不能的,她,有身孕了。”男人纵然是平常荒唐日子过的多,说起来为他有身孕的女人还是偏袒的。他把掌家的钥匙给了谢氏也是经过他母亲给的建议,他对宁月如推托:“等你也有了,我就让你掌握其余事物,比如,我会给你开个酿酒坊。”

    “这是你说的,哼!给我五千两银子。”她伸手向她父亲和夫君索取。

    乞伏陌终究是用钱把宁月如哄了哄,她安静了。他和他岳父宁潜又谈起用钱买通“神力军”的事儿,听他们说那些兵士从小就训练十分地骁勇善战,京城四门在他们手里简直如纸糊般摧毁。这样一来,乞伏陌将是王室三子中最具备威望的王子,守卫京城的权力必定会从乞伏志那里将那座大印换成“陌”字。近日,王叔父子与大王子都不在京城,这正是“神力军”进驻的好时机。

    白泓心想,那城里居民们已经开始得知的昨夜爬上六丈高城墙的就是“神离军”吧?钱给了一部分,那么赫连雪的人也就来了。她很会做生意,早就把她的人借着各种名堂往这京城里进驻呢。

    本来是一把古琴的倒卖事儿,现在又多了“神力军”的事儿,白泓脑袋有些沉沉地,他本来这时候是该躺到他那内居室大床上舒服地歇着等明日的阳光照上窗棂。

    他未等隔墙那些人出来,他快步先一步出来内院,让伙计把他的马车牵出来,他驾车回到白府潦草地梳洗完就躺下了。

    亥时三刻,山居大别墅楼上,乞伏植已经知道白容有服用五石散的习惯,这会儿必定在乞伏伽罗那里聚集作乐呢。

    他的王妃既然那么契合与驼龙山宫苑里那些人,那么他正好就省心了,反正他早就看出来白容和他思想是相对的,她图享乐逍遥而他依然有很多的抱负和责任要去实现。 “梅,我要带着你离开这里,到我们都曾经熟悉的地方,那里牛羊满天青草碧湖。”乞伏植拥着梅君,他在这座山居里心里能彻底回归自由。他握住她手:“我知道你过去很苦,我也很苦但我不愿意回想的,虽然如今我身份高贵,但我的苦恼不是旁人看到的那样。”

    “我知道,你很良善,为了场面你不得不蓄意敷衍,把你的真心隐藏过去。”女人还是很懂的看人。她又说:“俊雅的男子很多,像白泓那样正直的男子咱们京城里很少见了。”于是她将太乐署礼器可能被私自倒卖的事儿说给男人。

    乞伏植忽然觉得事态似乎很严重呢,太乐署丢了礼器对他而言不是大事儿,由于他和她今夜并没有去榴花红叶村酒馆,有些消息他错过了并不知道。但凭借着男人对形势的敏锐知觉,他感觉这事儿是背后有人会针对他。

    他捏住床头挂着的一颗驼铃,轻轻地摇晃起来,这铃声是那种缥缈的低音持续响彻,梅君感到奇妙地微笑了。

    很快就有脚步声来到楼阁窗户外,梅君确定这不是他的侍卫,他的侍卫整座山都没有,那男子就是驾车打杂的壮汉力仁。男人是飞跃上来的,没有任何辅助物,赤手不带任何有声响的器物。

    “殿下!”他话不多,但身手不凡。 梅君被乞伏植拥吻了一下,然后手执马鞭匆忙离去了。她安然继续睡,她信任他为她做的所有,他是不会再让她置身于危险中的,这里极难有人找上来。

    楼阁后面的厨房内柴房里,灶坑旁有个席子底下铺了胡麻草。铃儿裹着羊皮袍子,燕儿这会儿睡的打呼噜,因为她做的事儿多也疲累。而她特别想念她家公子,很想从这里离开,但是她害怕这里会遇见杀头的那鲜血飞溅的情景她不愿意多看见一次。

    百里外的烽燧,顾颂近日和小头目混熟了,他无数次回想起师兄带着他在大渊京城的各处行走。酒馆喝酒约人,也看着别人亲热他们也亲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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