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虽千万人，吾往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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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闵。华夏历史中的武悼天王。
诛石氏，立杀胡令。
骁勇善战，在东晋作壁上观的境遇下驰骋中原，留下天王名讳。
只不过在文明世界，冉闵此时还只是个半大小子，虽然个头近八尺，但还是个稚嫩的少年。
是夜，石氏部族的一间帐篷内。
李易与如今还未改名的石闵相对而坐。
和刚刚晚宴上的闷葫芦不同，两人独处一室，石闵眼中满是兴奋之色：“大哥这次来，是准备对石氏动手？”
“不止，我还给你带来你祖父的消息。”
李易稍稍摇头，笑道：“三十年前鲜卑肆虐边境，你祖父和你父亲失散后并没逃回河南老家，而是在这边地隐居下来，同时打探你们父子的消息。前几日我麾下儿郎进山，正好闯进了你祖父隐居山村。我把你告诉我的身世，还有我麾下儿郎打探到的消息一比对，才确定你祖父并不像石虎告诉你的那样，已经被唐公麾下兵马斩杀。”
“祖父真的还活着？”
石闵闻言脸上喜色更浓，狠狠挥了挥拳头：“这太好了，真是太好了，祖父还活着，告诉父亲的话，父亲一定会很高兴的。”
“这事不忙着说，现在先谈谈我们的计划。”
李易能理解冉闵的激动，但他还是把这小子压了下来：“石虎现在一共掌控多少兵马，你知道吧？”
石闵点头：“知道，部族内控弦士三百，悍勇步卒四百，另外周围有三个附庸小部落，一共也有八百兵马，石虎若要调动，不出半日他们就能到。”
“石氏王庭呢？”
“石氏王庭去年刚并入慕容氏右王庭，距离我们这只有两天路程。”
石闵一边说着，一边在案桌上铺开了一张他亲手绘制的草图：“我们现在在这，王庭在东北面600里，中间有大大小小四个部族。这些年虽然没有大战，但一些零星厮杀也让不少汉人成了奴隶。像在我们这，石虎但凡一个不顺心就随意鞭挞汉人，暴虐成性着实可恶。”
“我知道边地汉人日子不好过，所以我才会定下这个计划。我想你也早就不愿在石氏部族呆下去了，眼下正巧有个机会。”
李易说到这，目光很快向东移：“最近鲜卑慕容和建州走的很近，我看你们马场的马也都养的膘肥体壮，应该是要交给女真的吧？”
石闵点头：“大哥说的没错，我听说女真已经派人来接洽，说不准哪一天就会来我们部落取马。”
“那我可得找个借口多叨唠几日，既然决定要做，就一不做二不休。”
李易眼中迸发出一抹狠劲，开口道：“你现在要做的只有两件事，一是通知你父亲，石瞻将军身为石虎义子如今深得信任，是最容易接近石虎的人；二是把计划向汉人奴隶的领头人透露出去，把他们串联起来，告诉他们我是来带他们回家的。”
石闵自无不可的回答道：“大哥这次带来了祖父的消息，就算父亲有顾虑，我也能劝动父亲和我们一起动手。至于联络汉人奴隶的事，我一直都在为此准备，附近几个部落的汉人奴隶现在全都听我的，组织起来至少有三百余人。”
三百奴隶，要面对的却是数倍甚至可能是十倍之敌。
石闵面无惧色，李易更是不带害怕的。
为了今天的计划，他已经谋算很久。
………
翌日，一早起床。
李易懒洋洋的泡上一杯牛奶，吴琼却是急匆匆走了过来，小声道：“少寨主，有两件事要和您汇报。”
“说吧。”
“第一件事是今早天刚亮，石瞻将军就把徐涌叫走了，说是想拜托徐涌帮忙给他的坐骑打一副合适的马蹄铁。”
“嗯，还有呢？”
“还有另一件事，是我在马场的汉人奴隶里面，发现了三名玩家。”
“哦？”
李易这时放下杯子，如果说第一件事他清楚是石瞻想问清楚自己父亲下落的话，吴琼说的第二件事多少都有些出乎预料。
玩家才降临文明世界多久？
就有倒霉蛋被胡人抓了当奴隶。
当奴隶不稀奇，关键是能自杀逃脱都不自杀？
李易心头一动，就知道这些玩家自作聪明，肯定以为在这里吃苦，能等来什么隐藏剧情或者特殊任务。
这种事对于擅长补脑的水蓝星玩家而言，貌似不能算奇怪。
“走，去马场看看。”
带着吴琼一路溜达到一片湖畔草原，也就是所谓是马场，李易一眼扫过心底不禁盘算自己干完这一票能收获多少好东西。
至少眼前这些战马，他一匹都不想放过。
看似漫无目的的闲逛，在吴琼的刻意指引下，很快就和一名玩家碰面。
李易目光审视着面前的瘦矮玩家：“听说你是这些马倌里，最懂马的人？”
“我只是个奴隶，不是什么马倌。”
瘦矮玩家有些垂头丧气，一边喂着马一边说道：“最多就是能让马吃的多一些，体力的恢复速度更快一些。”
“你懂得怎么去喂养一匹好马，就是一名称职的马倌。”
李易从对方的话语中听出了一些东西，对方因为是这些天长期喂马，所以碰巧触发了饲养类的特长技能。
虽然不是什么很厉害的手段，但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拥有。像在黑水寨中，就没有一名真正合格的马倌。
这样的人，已经值得李易亲自招揽，当下开口：“你如果愿意跟着我，我可以让你摆脱奴隶的身份。”
“真的？”
瘦矮玩家闻言面色也是一喜，上下打量了李易一番后说道：“您是这个部族的客人，从南边来的？”
“嗯。”
“您可以让这里的首领把我放了？”
“嗯。”
“那我跟着您，您需要我做什么？”
“你哪来那么多问题，有什么想了解的和她说，她会把你说的转达给我。”
李易不准备在众目睽睽之下和这位倒霉的玩家聊太久，说完后自顾自走开，装出一副欣喜的样子，奔向不远处的一匹褐鬃战马。
就在李易忙着看马的时候，另一边部族内的铁匠石屋里，石瞻看着徐涌用出冉家独门锻造法，在短短半刻钟的时间将一块生铁锻打成熟铁，一时间双眸渐渐泛红。
当年他被石氏俘获时不到十四岁，只记得父亲的独家手艺，却还没来得及学。原以为自己父亲真的因为当了逃兵被官府斩杀，没想到时隔三十年居然有人带着自家祖传锻造技艺出现在他面前。
自己父亲，还活着。
石虎骗了他足足三十年。
“你打造的熟铁很好，回去告诉你们少寨主，我冉瞻知道该怎么做。”
话音飘落，石室内杀机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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