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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街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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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明回家祭祖,在半边街散步的时候,父亲突然提起最近政府出钱修缮了盐场老街,最近作为一个景点开放观瞻来着,我奇怪问道不就是新街吗,有啥好看的,却听笑道,这个老街原来是郭家坳里面的民居,说不定我曾经走过,不过早就淡忘了,既然本来就是出来溜达的,便同意顺道去看看,走到新桥边,看到立着一个新立的大牌坊,上面密密麻麻刻了好些字,都是些盐都的小名人写的,城市里这么多年,经济不见长,但是文人雅客倒是不少,老学究、小神童,都能出口成章,下笔成文,挥墨成画,落子成棋,弹指成曲,颇感历史文化名城,此言不虚,我依稀记得当初曾经从上面那条小道跑过几回学校的,都是少年好奇心重,喜欢在蜘蛛网一般的巷子里找路玩巷战。

    我们下到下面那条道儿,平齐着河边,茶棚麻将棚鳞次节秕,居然还挑起了大红灯笼,上书

    “客栈”,一路行来,河边竹林中茶寮舟楫,分外意趣盎然,连河水也在大力整治下重现绿波清影,又有人挽起裤脚袖子,捞着虻虫,想从前我们也曾经为着俺家的金鱼亲亲这么辛苦来着,又有三两垂髫小童,眼疾手快的在石板岸边逮着蝌蚪,那手儿是一逮一个准儿,不知道是蝌蚪太憨厚还是眼神太凌厉,一小撮竹子边,泥岸上,一个小老头拿着根钓鱼杆儿,坐着小板凳,渔篓里可惜只有一汪清水,旁边立着个中年人,两人有一搭儿没一搭的聊着天儿,看着漂儿在河面上随着微波晃悠悠,晃悠悠,就是不抖动。

    河边洗衣板上居然还有两个老太太用棒槌这么古老的玩意儿捶着衣服,眼神儿却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是在看谁家小孙子捉蝌蚪?

    还是在看老头子垂钓?抑或是看儿子捉虻虫,或者根本眼神就在我们这些三三两两的闲杂人员上打转,又或是其实啥都没有看,人家自个儿同太上老君手谈呢?

    石板路倒是有些眼熟,颇为相似我少年时居住的那条街,不过这里的屋檐更窄,不能为我半道遮雨,路面更窄,不能进出出租车,然而这蜿蜒而上的窄窄石板路,却有着徽州古街那种厚重的感觉,路边一口口不知道是水井还是卤井的玩意儿,我同母亲总要伸伸头去探探,期待着深幽幽的井口里突然冒出一颗女鬼头或者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可惜总是让人猎奇的心失望,要不就是平静的黑咕隆咚啥也不冒,要不就是已经被填平了只盛了点雨水,像是无限扼腕那曾经辉煌的过去,说不定曾经将哪家小媳妇吓晕过去,又成为更多个小媳妇的饭后谈资,可惜时日既久,都湮没在了岁月的尘埃中,一路上引卤水的竹管道,还在滴滴答答的滴着雨水,将盐输送到河边转盐船的,曾经吱吱呀呀一刻不停转动的木质传送架,平静的躺在那里,任凭枝蔓同着青苔爬满了它的躯干,那腐朽的井架,居然还能坚强的站立在那里,诉说它称为自流井,井自流的传奇,而如今连瞻仰一下它内部的面貌而不可得,而我曾经无数次从它身边跑过,居然也不知道它就是那大名鼎鼎的自流井。

    老街到此三叉路口又是一座牌坊,我望向另一条路,伫立思忆,我曾经为了怕迟到,在那条路上亡命飞奔,创下了9分钟从家里到学校的长跑记录,我父亲说,他常常就站在家里屋顶上,看着我刚刚出门一哧溜便飞快的奔过了老新桥,一溜烟又窜进了那堆河边的房屋间,若隐若现直至再也看不到,那座老新桥,我们又称它为情人桥,每次亡命飞奔的时候,我总还要津津有味的看着那些小情人们在栏杆上用浅浅的石子划下的爱的稚言,看着那些简单而直接的青涩爱恨,虽然这些又马上被更后面的掩盖住,但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总会有新鲜的文字看的,这里也许是最小门槛的发表地点吧,情人桥下,那滩乱石滩,也间或有些小情人在那里卿卿我我,然而他们影响不了我们的享受,我同家人还有妹妹弟弟们常常来到这里捉蝌蚪,捉小鱼,捉虾子,捉螃蟹,捞浮萍,捉虻虫,曾经清冽的水和小小的瀑布沟流,红褐色的块块岩石,都留下了欢声笑语,还有些比我们更小的家伙在不深的水里游泳嬉戏,还有些大家伙老家伙在坝上游垂钓,而还有些练胆儿的年轻人从坝边湍急的泻下瀑布间走过,更上面的简杆桥,那只有一根管道的彩虹飞越河上,那赶集的农夫挑着担子健步如飞,而我紧紧是站上去心儿脚下都颤颤巍巍,至今只敢走过一次。

    我从思绪中拔回,回首牌坊,走出了老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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